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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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賀景瑞被封長平侯, 前來祝賀之人絡繹不絕,賀府門前一派車水馬龍之相。

金玉苑修繕完畢, 蘇霽華帶著梓枬等人搬了進去。

“奶奶,外頭這般熱鬧, 您不去瞧瞧?”梓枬替蘇霽華端了吃食來, 瞧見她懶懶癱在竹塌上, 雙眸怔忪的模樣, 有些擔心。

“唔。”蘇霽華低應一聲, 沒有將梓枬的話放在心上。

梓枬蹙著秀眉嘆息一聲,“奶奶,奴婢可是聽說朝陽公主奉聖上旨意,特意帶了賀禮前來,現下正跟侯爺在大堂內說話呢。”

“朝陽公主?”蘇霽華總算是有了些許反應, 她霍然起身, 趿拉著軟底兒繡鞋欲往外去, 才邁開幾步卻是突然頓住了腳。

“梓枬, 將那對紅石榴金耳墜替我尋出來, 再替我取件石榴裙。”

“是。”梓枬喜滋滋的替蘇霽華將東西都取了出來,然後又忙前忙後的拿出新制好的口脂胭脂, 幫蘇霽華上妝。

收拾完, 已過小半個時辰, 濃妝艷抹的蘇霽華落下最後一筆, 將螺子黛往梳妝臺上一擱, 便急急往外去。

“奶奶, 朝陽公主與侯爺去後花園了。”元寶被派出去打探情報,一路跟著朝陽公主與賀景瑞兩人從大堂到後花園,這會子急急回來告知蘇霽華兩人的行蹤。

“去後花園。”她梳妝打扮用了小半個時辰,從金玉苑裏頭出來又走了半柱香的時辰,這兩人到底有什麽話要說,從大堂說到後花園子,平日裏都沒瞧見他怎麽與自個兒說話,就會跟她擺一張臭臉。

蘇霽華撅嘴,全然沒發現自己那股子醋味早已飄出十萬八千裏。

後花園子裏,夕陽西斜,種滿了奇花異草的花圃內嬌花鬥艷,蘇霽華一路過來,瞧見幾個貴女們站在一處賞花吟詩,卻楞是沒瞧見朝陽公主與賀景瑞。

這兩人,不會背著自個兒在幹什麽事吧?

蘇霽華越想越覺得心慌,提著裙裾疾奔起來,梓枬和元寶跟著蘇霽華從假山石林處繞到幽靜小道上,再從幽靜小道繞到涼亭回廊裏。

“奶奶,呼呼,奶奶……”梓枬撐著胸口停下來,實在是累的厲害。元寶早就癱倒在一旁的美人靠上起不來身了。

“真是沒用,你們在這等我。”蘇霽華話罷,香汗淋漓的又跑遠了。

賀府極大,蘇霽華尋了半刻,正撐著紅漆圓柱喘口氣的功夫,眼角一瞟看到回廊盡頭處一閃而過的男子身影。

瞧著像是賀景瑞!

蘇霽華雙眸一亮,提裙疾奔過去。

“站住。”男人走的極快,蘇霽華沒追上,總是差了那麽幾步,她急急喚出聲,看到前面的男人停住步子,轉頭朝她看來。

“二嫂。”

“四弟?”蘇霽華喘的厲害,靠在假山石上勻氣。

這賀廣穿一身玄衣,遠瞧著身形與賀景瑞極為相似,怪不得她會認錯,畢竟是親兄弟。

蘇霽華認錯了人,但她臉皮薄,不好承認,只道:“四弟瞧見侯爺了嗎?”

“二哥嗎?方才看到與朝陽公主在前頭的閣樓裏吃茶,我嫌煩悶便沒進去。”賀廣撓了撓頭。“二嫂是要找二哥?我帶你去吧。”

“那就勞煩四弟了。”蘇霽華雙眸一亮,朝賀廣輕頷首。

賀廣咧嘴笑起來,黑黝黝的臉上露出一口白牙。其實賀廣長的不差,只是因著常年在軍營裏,皮膚曬的太黑,在賀景瑞的襯托下便沒那麽出眾了。他穿著玄衣,整個人十分硬朗挺拔,朝氣十足。

“二嫂當心腳下。”

“多謝二弟。”蘇霽華微頷首,用繡帕擦了擦自己滿是汗漬的鬢角,突兀覺得有些委屈。

她這邊滿園子的找人,那頭賀景瑞卻跟佳人坐在閣樓裏頭吃茶用糕點的,不知有多愜意呢。

賀廣見蘇霽華面色不好,便引著話題道:“二嫂子別介意,二哥與朝陽公主自小相識,情同兄妹,難得見面說說話罷了。”

“自小相識?”蘇霽華微瞪大了一雙眼。這事她可還是頭一次聽說呢。先前三叔還說與那廣曼兒自小相識,情同兄妹。這會子又冒出來一個朝陽公主自小相識,情同兄妹,鬧著她玩呢?

見蘇霽華面色愈發難看,賀廣有些尷尬的抓了抓臉。他這又是說錯話了?

“二嫂子,聽說你是從新安郡來的?那處的人可是多會做生意的聰明人啊。”

“不過糊口罷了。”蘇霽華勉強扯唇笑了笑,“若非迫不得已,誰願意背井離鄉的千裏迢迢去外頭做生意呢。”

新安郡地貧人瘠,哪比得上江南這等富庶地,要想吃飽飯,只得出來混。想當年,蘇家也是從一個小商鋪,漸漸變成富甲一方的蘇府,這其中艱難只有經歷過的人才能懂。

商戶,就是在官老爺的眼皮子底下討飯吃,有了錢財又如何,人家官大人一句話便能將你打回原型。

“二嫂子,到了。”賀廣突然道。

蘇霽華回神,擡眸看向面前的閣樓。

閣樓不高,只三層,她站在底下,仰頭看去,瞧不見裏頭的情景。

“二嫂子,咱們進去吧。”

“……不了。”蘇霽華垂眸,聲音微啞,“走了這麽久,我都累了,想回去歇息了。”

“哎,二嫂子,既然累了就去閣樓裏頭歇上片刻再走吧。”賀廣神色疑惑的攔住蘇霽華。“二嫂子這回金玉苑,可還要再走上小半個時辰。”

賀廣耿直,根本聽不懂蘇霽華的言外之意。她不願進去,是怕瞧見什麽讓她不歡喜的場面,但賀廣表情坦蕩的厲害,全然不知蘇霽華心中的顧慮。

“二哥,二嫂子來了。”正當蘇霽華猶豫不決之際,賀廣突然擡手朝閣樓三樓的窗欞處揮了揮。

蘇霽華仰頭看去,只見賀景瑞身著素衣立在窗口,眉目俊朗,姿態清冷。

“走吧,二嫂子。”

蘇霽華被趕鴨子上架的進了閣樓。

踩著木制樓梯,進到三樓,繡墩上坐著朝陽公主,賀景瑞正立在窗邊,側眸朝蘇霽華看來。

蘇霽華原是精心打扮過的,但因著奔波許久,臉上妝容有些化了,不過卻不影響她的容貌,反因著這紅暈而更顯波光暈染,粉腮紅唇,整個人由裏到外的透出一股嬌媚勁兒。

“給朝陽公主請安。”蘇霽華與朝陽公主行了一個萬福禮。

朝陽公主穿著繁覆宮裝,在這般夏日之中依舊包裹的嚴嚴實實的,不過好在閣樓裏頭置著冰塊,朝陽公主梳的一絲不茍的發髻旁並未顯出汗漬。

“侯夫人。”朝陽公主啟唇輕笑,艷若牡丹。

蘇霽華緩慢站直身子,纖細的身影立在那處,毫不示弱的看向朝陽公主,眉目流轉間艷如桃李。

朝陽公主的艷是大艷,富貴大成。而蘇霽華的艷則是外艷內媚,比朝陽公主那種氣勢迫人的艷多了幾分婉轉的精致。

兩個絕色美人,一坐一站的在閣樓內,猶如世上最嬌媚的兩朵花。

“日頭這麽大,瞎跑什麽?”賀景瑞打下窗邊的蘆簾,然後擡步上前走至蘇霽華面前,瞧見她一身香汗,眉目輕蹙。

蘇霽華不自覺撅嘴,覺得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在嫌棄她來礙事了。

“哦。”阻礙了你跟朝陽公主妹妹哥哥的敘舊情真是不好意思呢。蘇霽華斜睨了賀景瑞一眼,臉上的表情將她出賣的一幹二凈。

賀景瑞不自禁的翹了翹唇角,牽著人坐上繡墩,然後替她倒了一碗茶。

“二哥,軍營裏頭有些事我想與你商量商量。”賀廣上前,粗聲粗氣的道:“那些兔崽子太不服管了,您給出出主意。”

“嗯。”賀景瑞略點了點頭,攏袖起身,與賀廣一道出了閣樓。

兩人一走,閣樓內只剩蘇霽華與朝陽公主二人。

蘇霽華與朝陽公主坐在一桌旁,面面相覷片刻後,朝陽公主率先開口,“我與瑞哥哥自小相識,那時候瑞哥哥進宮還是奴隸身份。我瞧著他一個小小奴隸被欺負的厲害,便出手幫了幾次。”

蘇霽華攥著茶碗,垂眸沒有說話。青梅竹馬就罷了,看上去還有救命之恩?

“誰能想到呢,那時候的小奴隸竟能變成現在風姿翩然的長平侯。”朝陽公主勾唇輕笑,挺著腰板的模樣姿態高貴不可攀。

“是啊。”蘇霽華笑著截過朝陽公主的話,“不過王侯將相,寧有種乎?”

這般大逆不道的話,若是往常,蘇霽華定然是說不出口的,可是她瞧著朝陽公主那副囂張至極的高貴模樣,心中便不舒服。

“朝陽公主雖生來便是公主,但正所謂,三十年河東,三十年河西。”待賀景瑞造反稱帝之後,堂堂公主,也不過就是前朝遺孤,甚至連勳貴之女都比不得。

“你……”朝陽公主自小受寵,哪裏有人敢這麽跟她說話。

“怎麽,我說的不對嗎?”蘇霽華慢條斯理的吃了一口茶。“朝陽公主雖是公主,皇家之女自然身份尊貴,但也要清楚一件事,那就是別人的夫君,不要隨意肖想。”

蘇霽華挺直腰板,陡然覺得今日這般將公主懟的啞口無言的自己,應該是她這輩子加上輩子最風光無限的時候了。

“蘇霽華,你以為瑞哥哥真的喜歡你嗎?”朝陽公主暗咬牙。

“不然呢?難不成他是喜歡我的錢?”蘇霽華斜睨了朝陽公主一眼,頗有一股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味道。

“當然,我長的這麽好看,相公興許貪圖我的美色也說不準。”撐著下顎朝朝陽公主眨了眨眼,蘇霽華得意的揚眉。

“你,蘇霽華,你怎麽……”這麽不要臉。朝陽公主活到這麽大,真是沒見過這麽死皮賴臉的。

兩人正打著嘴仗,突然,閣樓窗口處傳來一陣異響,蘆簾被掀開,露出一張帶著面罩的臉。

蘇霽華楞了楞神,就見那黑衣人指著她與朝陽公主道:“誰是蘇霽華?”

“她!”蘇霽華反應極快的指向朝陽公主。

朝陽公主氣呼呼的瞪向蘇霽華,“你瞎說什麽呢?”青天白日的一身黑衣出現在閣樓窗口,怎麽看都不是好人。

“找到了嗎?”窗口處又擠進來一個黑衣人,抻著脖子往裏面看了一眼,瞧見兩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便笑瞇瞇的道:“一起扛回去。”

蘇霽華鼓足一口氣,剛想叫,四面八方竄出數個黑衣人,直接就把她跟朝陽公主的嘴給堵了個結實。

朝陽公主美目圓睜,怒瞪向蘇霽華。這幫子黑衣人明顯就是來找蘇霽華的,她被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給連累了。

蘇霽華無奈聳肩,她哪裏知道她什麽時候得罪了人,讓人巴巴的跑到賀府裏頭來抓她。不過這賀府不是自稱守衛森嚴,還有暗衛巡邏的嗎?怎麽這麽一大幫黑衣人進來都沒發現?

黑衣人扛著蘇霽華與朝陽公主,一路暢通無阻,飛檐走壁的出了賀府,然後又將她與朝陽公主扔進了馬車裏。

被五花大綁的蘇霽華跟朝陽公主靠在一起,腦袋被朝陽公主發髻上的金簪子戳的生疼。

“唔唔唔……”蘇霽華用力的扭著身子,朝朝陽公主眨眼。

朝陽公主嫌棄的踢開蘇霽華。

蘇霽華向天翻了個白眼,死皮賴臉的蹭上去用下巴夾著肩膀,把朝陽公主發髻上的金簪子給取了下來,然後艱難的從馬車窗子的蘆簾細縫裏擠了出去。

瞧見蘇霽華的動作,朝陽公主明白過來,繃著一張臉配合的把自己的頭低了下去。蘇霽華卻搖頭,擡著下顎示意了一下外頭。

朝陽公主滿頭珠翠,少了一兩支簪子那些黑衣人定是不會註意的,只若是滿頭珠翠都沒了,勢必會引起懷疑。

馬車轆轆出了城,往應天府外去。

蘇霽華跟朝陽公主靠在一起,聽到外頭傳來說話聲。黑衣人打開簾子進來,看到瞪著兩雙美目的兩個美人,直接用手刀將人給砍暈了。

當蘇霽華再醒過來的時候,是在一間黑烏烏的屋子裏,看著像是個密室地牢,點著幾盞油燈,但依舊非常黑,只能模糊的瞧見一些事物的影子,有些簡單的桌椅板凳。

她的身旁是依舊昏迷不醒的朝陽公主。

“餵。”身上的繩子和布塊都被解了,蘇霽華推了推朝陽公主。

朝陽公主迷迷糊糊的睜眼,看到蘇霽華,下意識的往後一退,後腦勺重重的磕到墻壁上。

“唔。”

“沒事吧?”那聲音響的厲害,蘇霽華都聽的腦袋一疼。

朝陽公主捂著腦袋蜷縮在一處,身上繁覆的宮裙已然臟亂不堪,梳得光潔的發髻也已經散開,臉上妝容盡毀。

“嘖嘖。”蘇霽華搖頭。“其實這會子瞧瞧,你也不是很好看。”

朝陽公主以華衣美服堆砌起來的美,現下一旦狼狽起來,整個人便失了那股子高高在上的尊貴氣。

“蘇霽華,本宮若不是被你給連累,哪置於受這份氣?”朝陽公主咬牙切齒的看向蘇霽華。

蘇霽華面色尷尬的扭頭,撐著身子起身在墻壁上拍拍打打。“咱們瞧瞧能不能出去。”

朝陽公主憤憤起身,提著宮裝在密室裏轉起來。

“沒找到,這密室建的很嚴密。”蘇霽華搖頭,捂著饑腸轆轆的肚子癱倒在地上。

朝陽公主聽到蘇霽華那“咕咕”亂叫的肚子,嫌棄的扔給她半塊糕點。

“你哪裏來的糕點?”蘇霽華雙眸一亮、

“愛吃不吃。”朝陽公主朝蘇霽華翻了個白眼。她才不會說這糕點是那時候被蘇霽華栽贓,順手拿起來準備砸人時留下的。

糕點很小,吃了以後兩人更感覺餓了。

“公主啊,你說是誰會抓我們呢?”

“人家抓的是你。”朝陽公主有氣無力的跟蘇霽華靠在一起。

“公主啊,那些黑衣人要抓我,如果當時知道你是公主,自然不會放過你這個活口。”蘇霽華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。

“本宮是公主,誰敢動我?”朝陽公主瞪眼。

“我還是侯夫人呢,人家不照樣抓?這些亡命之徒別說動你一個公主了,就算是動皇帝,只要有錢就照幹不誤。”

密室裏頭只蘇霽華與朝陽公主兩個人,蘇霽華說話難免放了些。好在朝陽公主雖瞧著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樣,但實際相處起來卻並不是那麽不投緣。

其實從朝陽公主說可憐賀景瑞一個小小奴隸自小被欺辱,施以援手之後蘇霽華便覺得,在偌大皇宮之中,宮闈深深,難得這朝陽公主的性子還是個純善的。

“噓,好像有人來了。”蘇霽華話音剛落,密室的門就陡然被打開了,一陣陰風刮過,密室內僅剩的幾盞油燈被熄滅,密室裏伸手不見五指。

蘇霽華和朝陽公主摟在一起,眼前黑乎乎的什麽都看不見。

“說,誰是蘇霽華。”一道粗啞的男聲傳來,帶著難掩的暴虐,隨之而來的是木桌子被踹塌的聲音。

蘇霽華哆嗦了一下身子,與朝陽公主一道保持沈默。

“不說?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。”男人的聲音非常難聽,就像是在含著粗砂礫說話。

“啊……”蘇霽華身旁一空,朝陽公主被男人一把抓了過去。

“你放開她,我才是蘇霽華。”蘇霽華著急的伸手去夠朝陽公主,卻是不想自己身後也貼上來一個黑衣人,攬著她的肩膀往後拖。

“唔唔唔……”蘇霽華被捂住了嘴使勁掙紮,蹬得連軟底兒繡鞋都丟了。

“大哥,這麽兩個大美人,咱們要不嘗嘗鮮吧?”突然,那正攬著蘇霽華的黑衣人開口,聲音猥瑣。“反正也是個婦人,沒差。”

那大哥沒有說話,朝陽公主卻是陡然傳出一陣淒厲的喊叫聲。

蘇霽華猛地一下咬住黑衣人的手,直直的朝著朝陽公主的方向撞過去。

密室很暗,蘇霽華看不清楚人,只知道自己撞到了一堵肉墻上,然後又被身後的黑衣人給拽了回去使勁壓進懷裏。

“人呢?”突然,密室門口傳來一道聲音,黑漆漆的密室陡然被上好的琉璃燈照亮,蘇霽華瞇著眼看過去,就見密室門口走進來一個男人,穿著黑袍,戴著鬥笠,整個人漆黑一片看不清臉。

“主子,兩個都在這了,你瞧瞧是哪個。”男人身後走出一個提著琉璃燈的人,畢恭畢敬的開口。

戴著鬥笠的男人身形纖瘦,聽聲音似乎年歲不大,他取下鬥笠,露出一張臉,臉上是一雙特別的吊梢眼。男人瞪向被黑衣人箍在懷裏的蘇霽華,面色猙獰。

沈景水?沈國舅的嫡生子。蘇霽華驚愕的微張大了嘴。她記得那個時候賀景瑞說沈國舅雖然死了,但沈景水卻跑了。所以沈景水抓她是為了給沈國舅報仇?

蘇霽華強迫自己靜下心來,她轉頭看了一眼身旁的朝陽公主,見她雖然狼狽,但身上衣物完整,只面色有些發白後稍稍放心。

“蘇霽華。”沈景水走到蘇霽華面前,雙眸赤紅,“賀景瑞害我父親,毀我沈家,我就要拿他最珍貴的東西來償還。”

蘇霽華咽了咽口水,“我知道他庫房的鑰匙就藏在我的妝奩盒子裏頭。其實你別看他是個侯爺,他的暗衛還要靠我表哥養著呢。”

“……蠢貨!”沈景水氣急敗壞。“我要把你的肉一片片的割下來,指頭一根根的剁下來,每天給賀景瑞送一部分,你猜在你的血流幹之前,他會不會來救你?”

“其實。”蘇霽華顫著眼睫,聲音哽咽,“我與他只是逢場作戲,他真正在乎的人並不是我。”

箍著蘇霽華的黑衣人緊了緊手,眸色不明。

蘇霽華期期艾艾的扭頭,一副悲愴模樣。“我只是那個女人的替身,若不是因著我長的有幾分像她,像我這樣二嫁的商賈寡婦,他哪裏瞧的上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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